唐寅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向前走了两步,行了大礼,而后声若洪钟道:“圣贤教化,首在于人心,我辈读书人,即将入仕为官,成为士大夫,若是连士人算什么都不清楚,又如何做得好官?”

“唐寅,你大言不惭,也敢说你知道士人为何?”毛纪再度怒冲冲质问,他已经气坏了,准是王岳那小子,他撺掇唐伯虎出来闹事,上次殿试张璁就是如此,现在又来一个,你们把满朝臣子,当成什么了!

一个科举作弊之辈,也敢教训自己,真是荒唐!

唐寅不慌不忙,笑容可掬,“数始于一,终于十。从一从十,推十合一为士。这就是说,士人要有始有终,表里如一,上辅佐天子,下表率百姓,为君分忧,解民倒悬,这就是士人……”唐伯虎说到这里,冲着毛纪微微一笑。

“这位大人,在您的眼里,士大夫不会只是可以免田赋徭役,可以横行乡里,无所顾忌,可以结党营私,欺压天子吧!”

嚯!

唐伯虎这言辞,竟然比张骢还要犀利。这是要拼命啊!

“狂生!大胆狂生!你,你胡言乱语,扰乱殿试,实在是可恶!”毛纪气得嘴唇哆嗦,手指乱颤,简直要昏过去了。

王岳也没有料到,唐伯虎竟然会这么犀利,好歹搂着点啊!

唐伯虎却不这么看,他来考试,更是来复仇,如此天赐良机,不说个痛快,还不如死了算了。

男子汉大丈夫,要的就是这个痛快!

“士人者,理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国势衰退,弊政如麻。身为朝廷重臣,士人表率,大人又有何作为?又如何指责唐某?”

被指着鼻子骂,毛纪一惊出离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