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如今天子和抚远伯,君臣相得,手段霹雳,自然是无往不利。纵然我等拼了性命,也于事无补啊!”

夏言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无奈冷哼。

“非是仆不自量力,实在是抚远伯的做法,太肆无忌惮,太没有把规矩放在眼睛里!”

夏言朗声道:“席尚书,太祖爷置百官,各司其职,为的就是大明江山,长治久安。以当下的局面,山东藩王虽然有了去处,能安排到辽东四郡?那其他藩王呢?若是趁机作乱,应该如何应付?就算他们不乱,难不成还要再找出几十个郡,来安顿他们?那要打多少仗?耗费多少国帑民财?即便他能做到,让这么多人,背井离乡,远赴荒蛮之地,还有半点慈悲仁恕吗?这不是荒唐吗!”

“更荒唐的是王岳居然捣毁书院,抓捕无辜书生,如此肆无忌惮,连当年的立皇帝,也干不出来啊!杨廷和以恩义笼络群臣,夺君父大权,实属奸佞做为,可王岳行此等残忍手段,却能安然无恙,将来的威风,怕不是要更盛杨廷和无数!真不知道,他会无法无天到何等地步啊!”

面对夏言的疯狂吐槽,席书咧嘴苦笑。

“夏大人,你说这些,大家也并非不知道。可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上书劝谏,陛下根本不见我们,逼急了,当真拿火铳杀了咱们,也不是不可能……我倒是不怕死,可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啊!”

席书不停说丧气的话,可他越是如此,夏言就越不服气。

“席尚书,说到底,还是咱们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王岳虽然厉害,但我不觉得他能一手遮天,也不觉得他可以肆无忌惮。”

席书轻叹道:“话容易说,但事情却不好办啊!”

夏言哂笑,“世间事,只要知行合一,便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席书悚然,“这话听着像王阳明的主张啊!”

夏言呵呵笑道:“没错,纵观天下,还能挺身而出,让王岳忌惮的,怕是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