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过面无表情,从古至今,从前世到异界,两国交战苦的都是底层民脂民膏,他却不会与柳白衣辩驳。

站在柳白衣的立场,如此做是有利南平的大好事,天经地义的正确。

常思过从没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南平人。

在白枫府城被颜公子欺压、被城主和护城卫将军遣人追杀,见识了权贵跋扈黑暗,他对南平更没有归属,只当自己是短暂停留的过客。

他一直以来的厮杀,仅仅是为了活命。

有了老道解惑,去掉后顾之忧,再往后他还是为了挣命。

柳致柔是特意把自己的想法解释给黑脸贵人听,讨了个没趣,也不介意,该说的他说了,该做的做就是了,眯着眼睛瞧瞧日头,道:“收兵吧,快中午时候,也差不多了。”

这一趟扫荡,战利品收获倒在其次,给北戎造成牧草和青壮损失,让老弱伤残四处流浪,才是对付北戎遗毒无穷的深远算计,使得北戎原本就春荒的灾年,雪上添霜。

正如他坚持的道理,两国交战无所不用其极。

扈卫拿出号角,吹响悠长号声,不多时,满载而归的骑卒纷纷聚拢。

空骑上驮着皮子货物、捆绑的年轻女人、孩童和壮实牧民,骑卒们腰间鼓鼓的塞着收刮得到的金银,个个喜笑颜开。

为了简行轻装,他们连牛羊都没有收缴,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

铁骑过境,如梳如篦,给北戎留下一个稀烂摊子。

柳致柔对于将官修者们的恭维回以礼节微笑,付出那么多代价,这些收获又算得了什么?还远远不够啊。

他柳某人以前屈居北安军,不得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