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过一口气奔到水边,探查左近无人,他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定。

黑老爹教他的听声辨位之术,结合他炼体士灵敏的感知,和冷静分析,使得他从复杂的铁骑踏地声中,寻到那一线生机,加上他运气不错,当机立断,终于从骑卒合围中有惊无险冲了出来。

冷漠外表掩盖的内心中,滋生出一丝超然自信。

眼前是一条大河,蒙蒙光线下,看不到对岸,宽不知几许?

河面没发现有船舟踪迹,想来埋伏都布置在南岸,对面应该不会再有如此规模的骑卒等着他?

脚下是松软潮湿的泥沙,借助升空焰火余光,他回头看向上空。

那头白雕背上果然是有人,只是离他这里,至少有六七十丈远,看来是个小心谨慎的,没敢靠近,那处缓坡河堤,此时有许多修者身影纵跃翻越,朝他这边追杀来。

他头顶上空,盘旋着七八道鸟影,这对他仍然是个麻烦。

常思过稍皱眉头,时间不允许他一一射杀空中追踪的鸟雀,右手反到背后,一扯箭壶口子上的两条细绳索,把箭壶口围着的柔软皮子,收束勒紧。

这是他上次跳进沧河逃命,总结得来的经验,特意在勤务楼定制这个箭壶,免得箭矢再遗失水中。

常思过插好黑木弓,便不再耽搁,大步冲进冰冷河水中。

他必须趁着抢到的先机优势,尽量往对岸下游潜水靠拢,他就不信,如此宽阔的河面,拦截他的修者,还能像上次北戎人那般撞运气找到他?

纵跃急掠赶来的修者,终是慢了数息,对着空无一人的水面,一个个气得跳脚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