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雪地上的追杀持续了一整个下午。

太阳西沉,浩浩荡荡的骑卒驱着缴获的骡马车、辎重自北满载而归。

城东原来破贼军据扎的营地上,已经由守城士卒收拾干净,重新搭建出一片片的帐篷,所有毁掉的壕沟,又重新挖开,只外围的粗木珊栏被烧掉,或用作攻城器具毁掉,一时半会还建不起,得去五六十里外的山区伐树,是一个耗时较长的工程。

四荒城举城欢庆,宰牛杀羊以犒援军,唯一美中不足,收刮全城,也没能找出几坛酒水待客。

宴席在恢宏宽敞的演武殿摆开,四荒城和破贼军所有修者、统领、都尉等将领,除伤重者或有值守任务者,几乎全员出席参与。

易尚延三人在大厅角落寻空桌坐下,与左右不认识的援军修者或将领,抱拳微笑寒暄,说一些套话客气话,其乐融融,满堂喜庆。

常思过左手边坐着一个面色白皙、长相柔美的年轻男子,穿一身白色厚布棉长袍,头戴方巾,面有疲色,常思过诧异不已,这人没有修为,又不是将官着装,居然能列席正殿?

他猜测不出对方的身份,而军中文书或参事,都在两边侧殿就坐。

“四荒城常思过,幸会幸会!”

“北安城柳致柔,彼此彼此。”

天南地北交谈片刻,才知这个长得柔美像女子的年轻男子,是北安军中某位将军幕僚,挂着中兵参军虚职。

常思过倒没有因此看轻此人,能列席正殿,说明其人在某方面的本事不俗。

聆听完正中高台上将军们的简短讲话,宴席随即开始。

陪吃一阵,以茶水当酒,敬过宾客,三人找个还要值守的由头,与左右拱手告罪,从没有酒水的宴席走侧门脱身,此等热闹场合,进出倒是随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