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下只懂杀人不懂格物的粗人常思过,柳致柔迫不及待快步跑进院子,淌着泥浆,踩着木屑刨花,只几步,精美靴子和白袍下摆就沾满泥水,他跑到左边雪地,一点都不讲究地提衣跨坐进一个两尺高双格舱雪橇,俯身在里面敲敲打打,仔细研究。

刘统领三位自然是轻飘飘在后面跟着,他们对式样简陋的雪舟没兴趣。

只常思过没动,他通过棚子中间留出的通道,看向没有遮挡的对面。

单立文陪着视察监造署的方将军,后面跟着几名作监工匠,正从后院走出来。

方将军一眼便看到对面台阶上站着的黑大个,招手笑道:“常思过,你这脑瓜好使啊,构想出来的雪舟又立下大功,说说该怎么赏你?”

常思过撇一眼白裘服上蹭着木屑白灰朝他看来的柳致柔,那眼眸充满震惊不信等神色,他心中暗笑,脚下几乎不沾地,飘然穿过中庭青石通道,立在台阶下对着方将军拱手:“将军谬赞,属下不过是拾人牙慧,略加心得改进,当不得什么大功劳。”

单立文也看到了柳致柔,与面露疑惑的将军大人低语几句。

黑娃不贪功、不居功的磊落心怀,很是让他佩服。

若不是昨夜他也在场,亲眼见到黑娃用墨炭勾勒雪舟,化繁为简,步步精炼,与老工匠商议改进的场景,恐怕他也不信,此雪舟与彼雪舟是一脉相承。

两者相差实在太大。

换做是他,顺着将军大人的口气,顺势认了这份功劳也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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