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按汪元治那样只杀方观承,幽禁宗主一百年,流放方观承的授业师父,完全按常兄弟口头所说照办,补偿北戎损失等,事情就麻烦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常兄弟或许不会再念香火情。

常思过没做多留,他与柳细侯对脾气,只要不是原则上冲突,朋友便能做下去。

两人又说了会话,柳细侯告辞,和幽姬往西方云海飞去。

“怎么,这次回去当了一回恶人,感觉如何啊?”

常思过看向沉默的乌沫,笑道。

乌沫有些恹恹,道:“感觉很不好。我赶到东荒洞天的时候,北戎几乎成了人间地狱,南平国的各城府军队乘胜追击,高呼报仇,几年时间,打烂了半个北戎,到处战火,遍地被秃鹫吞食了血肉的残骸枯骨,太惨了,没有三代人的休养生息,北戎恢复不了元气,人口部族损失太大。”

她早年流落山匪窝子,遍尝人世炎凉艰辛,对南平没甚归属,对北戎更没好感。

然而这次下山,对她的触动非常之大。

人性之恶,超乎了她的想象。

北戎草原上的小童、老弱,成了南平军卒肆意虐杀取乐的对象,更不用说被掳掠的妇人是什么下场,而北戎凡能提动刀弓的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弱,全部像狼一样,在遍地开花的千多里战场上,用各种方式与南平军卒周旋厮杀。

常思过叹了口气,拍了拍乌沫的肩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国家之间的仇恨绵绵了不知多少年,加上贵族、官员、部落头人、修者交织的利益,想要解决,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即使统一成为一个国家,时间久了也会分崩离析,再次争战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