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知道。

有些事情,确实是他辜负了。

那个孩子曾经是那么的信赖他,尽管他对他并没有多好,只是公事公办,可是那对贺予而言,竟然已是难得的真诚与平等。

所以贺予骂的并没有错,是他太狠心,一直没有做对,从来没有做好。

空夜会所内。

“哎呦,贺少,稀客,稀客啊…”

会所经理是个特别伶俐的老爷叔,西装笔挺油头粉面,人也滑得和油水里窜出来的老鼠似的。

刚才贺予在和交警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都听着了,贺予虽然不怎么来空夜,但毕竟是圈里的人,之前要帮家里处理关系的时候,也陪客户来这里放松过。

通常贺予自己都只是小坐,谈吐温雅地陪人聊一会儿天,气氛炒热了,他就去楼下签单挂账,让经理把消费记他卡上,自己也就走了。

今天不一样。

经理目光如炬,发现贺少今天身边没有带别人,就他自己一位。而且沪大发生的事,整个沪州都传遍了,作为事件的主角之一,贺予有什么心理应激啊,反常行为啊,那在经理看来都再正常不过了。

估计小伙子中了枪之后,寻思着这日子不能过的那么乏味,所以总算想通透了,和他那群同辈公子们一样,打算来这里找一找人生的真谛。

贺予在经理眼里就是行走的黑卡,经理鞍前马后,笑脸相迎。估计贺大少说要他妈出来作陪唠嗑,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他妈打个长途热线再买张早班机票。

“贺少,您今晚要去几楼?我立马给您安排最好的服务……”

贺予出门前只简单地把自己手臂上的枪伤处理了一下。现在还是简单的素黑长袖高领秋款衫,牛仔裤,甚至还戴着学生气的棒球帽,但透过帽檐的阴影,能看到他那双杏眼笼着成年社会里都罕见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