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相似,却犹如猫爪儿一般,刺痛了谢清呈的心脏。

谢清呈几乎都有些光火了:“你早该和我们说——”

“你现在知道,你对亲近的人隐瞒着病痛,他们会是怎样的感受了吗。”

谢清呈蓦地怔住了。

他大睁着眼睛,看着老院长似笑非笑的老脸,老头子笑起来和秦慈岩一样不好看。

老院长慢慢地收回了那份牛皮信封,里头洁白的纸页全是他自己的病例报告,报告上写满了刺目的字眼——

“肺癌中晚期”、“扩散”、“转移”……

“你家里人呢?他们都……”

“他们都知道。”老院长隔着镜片,一双锐利又温和的眼睛看着谢清呈,“我太太,儿子,女儿……都清楚我的状况,我花了很多时间与他们沟通,最后我们决定一起面对这些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小困难,我们一家人经历过很多事情……战争,批/斗,平反……我们住过牛棚,被挂过大字/报,但一直都在一起,互相鼓励着克服了非常非常多的难关。”

他屈指敲了敲信封:“这也许是倒数第二关,然后我们面临的最后一个困难就是我的死亡。”

他看到谢清呈的神情,忽然笑了,那笑容绝不是安慰或者苦中作乐,他是真的很豁达而乐观地笑起来:“谢教授。”

老院长与谢清呈的关系很微妙,他们的生活距离感不算太近,但精神上却又如此并驾齐驱,共同为rn-13的事情奋斗了那么些年。所以他至今仍称谢清呈为“谢教授”,而不是和秦慈岩一样的小谢。

但他望着谢清呈的时候,眼里的和蔼与秦慈岩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谢教授,人这一生就是在不断地面对各种各样的困苦与挑战,有的人在半路就坚持不住了,有的人会一直战斗到生命的终点,然后与死亡来一场最终决斗。当然,人的□□是注定会输给死神的,但精神则未必。比方说,像我这样。”老院长笑着指了指自己,“我早就已经不怕了,我之前都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也被那个曼德拉派来的神秘凶手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