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时的目光是那样的厌倦,那样的疲怠,以至于成了长满荆棘的铁锁,生生勒入贺予的血肉,束缚他的全身。

这一次贺予,再追来。

只是他走到楼梯口时,贺予喊了一句:“谢清呈。”

声音竟似带着鲜血,困顿而哽咽,像是发了疯之后自己也茫不知所措的狼犬发出的哀嗥。

谢清呈闭了闭眼睛,回头,走下台阶时,贺予又喊了一声:“谢清呈!”

声音比之前响了一些,更绝望了点,像是想要让他回头,哪怕只停一下脚步也好。

谢清呈似乎人比冰冷,心比铁硬,他还是连停顿也给他半分。

谢清呈最终消失在了转角,空寂的走道后,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最后一声:“谢清呈……”

或许是距离远了,听去,这一声沉得可怖,像是极力挣扎后还被杀戮的人,热血流尽,又成了鬼,怀着恨,怀着伤,幽幽地从死尸身浮起来。

谢清呈封止住自己的心,像是一尊无魂的偶,头也不回地,彻底离开了这一条漫长空『荡』的楼道走廊。

他远去了。

贺予低着头,慢慢地蜷下来,像是被么钝器刺伤了,他压着哽咽,抱着自己,跌坐在脏兮兮的门阶……

胸口又一次疼得厉害。

是真的疼,他从感觉过的那疼。

他抬眼,望着谢清呈离去的方向,仿佛连瞳仁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