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死了一遍身之后,还要死了……

没人知道他有痛苦,没人知道他活下去需要大的勇气。

他在仓内,苍白的面『色』隐于『药』雾之中。他的腕被铐以枷锁,颈被束以佩环,雪白的衬衫深勒着根根黑『色』拘束带,连呼痛声都被湮灭在呼吸面罩里面。

痛极了。

犹生剖四肢百骸,挖一颗出来。

等治疗全部结束,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

谢清呈从剧痛引发的昏『迷』中缓缓苏醒,他垂落的一点额发完全被汗打湿。

他缓慢地睁开了,和以往无数次做完这套注『射』一样,他被折磨得一时都不知是今夕何夕。

仓门是自动的,终于缓然打开。里面残存的一点『药』雾散出来,薄雾朦胧中,『露』出的是谢清呈结束治疗后的身影。

是罕有人见过的脆弱与疲惫。

谢清呈就么僵硬冰冷地被束在仓内,他进仓的时候脱了外套,身只一件素淡的白衬衫,黑『色』西裤,现在这些衣物已经完全被『药』雾和汗打湿了,紧贴在他身。白『色』衬衫湿了之后,隐约透出下面皮肤的血『色』和肌肉的线条。他的胸口,臂,小腹,腰胯……一路都被拘束带紧勒着,仿佛他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犯了什么罪。

谢清呈脸未间任何血『色』,神也是空洞的。

治疗仓缓慢地起降,这是一套自动装置,能把人平托到前面的治疗金属床,将他放下。

谢清呈躺在张窄小的床时,还没有意识。

他就么瘫软地躺着,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什么力气也没了……就么孤独地,冰冷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