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沉默很久,对自己的痛苦最后只报以了一丝轻笑:“又算得了什么呢。”

和贺予从未拥有过任何东西的人生而言,他有的已经够多了。

这点痛苦在他看来,已不不足为提了。

可谢雪颤了声,完全地不敢置信,她看着她的哥哥,仿佛以为他疯了:“又算得了什么?怎么会又算得了什么?哥……这些年,你有多疼呢……”

这些年,他有多疼呢?

拼凑着支离破碎的身体回来。

独自承受着父母被谋杀的痛苦,却遮挡住妹妹的眼睛,不让她知道这些罪恶,正是因为他的保护,她无忧无虑健康快乐地长大了,而他则承受了所有的黑暗。

一路走来,好疼。

妻子离开他。

老师走远了。

病痛忍了二十多年,不能与人说。

谢雪是直到昨天,才在美育看到了谢清呈的治疗室,那还是老院长在她与卫冬恒知道了很多事情之后,终于经不住她的恳求,趁着谢清呈还昏迷,带她去看的。

那间冰冷的治疗室——冷铁,寒水,拘束带,金属床,唯一能和外界沟通的就是那个紧急呼叫铃。

院长虽然讲了rn-13,却没有和她说初皇的秘密,只含糊描述了一下谢清呈的精神埃博拉病症,以及治疗时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