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对面男人的眼睛犹如琉璃镜,他对着镜子,重新把自己略显僵硬的笑痕调整至无懈可击。

谢清呈对今天的谈话可谓无比失望,但面对这样滴水不漏的贺予,其实谁也没有办法撬出他的真心。

于是在又浅聊了几句后,谢清呈最终还是起身准备走了,然而手尚未触碰到门把手,就听到贺予在后面唤住了他。

“谢清呈。”

谢清呈的指尖已碰在冰冷的金属把手上。

贺予在他身后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病入膏肓,我只是想活下来,而我活下来的办法只能是你口中的与虎谋皮,你会原谅我吗?”

记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屋子里安静到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贺予站起来,望着谢清呈依旧高大,但已非常消瘦的背影。

“我会在你的对立面。”谢清呈的声音传来,平静地没有一丝觳纹,却又好像压抑着一整个深渊的伤心。

他微微侧过头,在推门之前,最后看了贺予一眼。

“所以请你不要去。”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