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予无法逃避的是,刚才他吻谢清呈,完全是出于一种身体上的莫名冲动。

这个举动和之前在酒吧里的亲吻还不一样——那个吻至少是带着些目的性的,他当时想要让谢清呈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自己的要求。

可刚才那个雨伞挡住的吻呢?

好像并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因心而起,似乎并不是哪个正常男人会做的。

但他又竭力安抚自己可悲的自尊心,认为这是理所应当——这和他睡谢清呈一样,他吻谢清呈,只是想要让对方觉得难受罢了,其中并无任何爱意。

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最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怎么也睡不着。

贺予暗骂一声,起身去了洗手间,刷地关上了磨砂门。

在腾腾的热气中,他的额头蓦地抵住冰凉的瓷砖墙面,淋浴房的灯没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陷黑暗里。蓬头喷出的激流冲击着他的后背,飞溅于他的血肉之躯。

他闭上了眼睛,他想,这确实是,见了鬼了。

由于广电塔事件后,贺予犯病太频繁,持续时间又太长,一个需要内心冷静的人,起起伏伏的感情那么多,他的病症开始加重。

照理说今天这样一些小摩擦小刺激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影响,可是贺予还是病发了。

他在淋浴房冲凉过,平复过自己,可是到了半夜,他的病症还是剧烈地外释了出来。

温度计上的刻度逼近三十九,想要见血,想要摧毁东西的欲望开始腾腾地往上窜。贺予吃了一把药,勉强捱过了后半夜。

清晨时,一夜未眠的他隐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