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的真相,其实并非如此。”

“我父亲在被抢救回来之后,又活了七天,那七天里,我们有过一次独处机会。他难得非常清醒,决心告诉了我一件他调查出来的往事,他知道那件往事已经有几个月了,他一直被这件事所折磨,乃至耻于面对这一切。”

“而这件将他折磨至死的往事,与我的母亲有关。”

“我的母亲吕芝书,在二十多年前,曾在我父亲的实验室里学习,当时两个人都非常年轻,却已认定了对方就是一生所爱,很快就有了我,那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有正式结婚。后来,我母亲在盯实验室时,出现了意外……”

谢清呈往下翻了一页,贺予在遗书中简单解释了自己罹患精神埃博拉疾病的经过,讲了自己母亲是怎么为了保护自己,从一个性格温柔品质善良的女性,因受到药物副作用的影响,怎么变得面目全非。

——

“我父亲当时以为,她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容貌的逐渐扭曲让她感到懊悔和害怕,她受到了太多与之前不一样的对待,加上产后的焦虑、抑郁,才会发生这样大的转变……因此他谅解了她所有古怪反常的地方。他甚至曾经劝过我,试着好好地接受她。”

“但他心里不是没有怀疑的,那种怀疑年复一年地堆叠,他从生活的细枝末节里觉察出她的异样。最后,他开始决心调查她的秘密。”

“那个调查出来的真相……让他在一瞬间就崩溃了,因为他最终知道,这个陪在他身边二十年的女人,这个吕芝书,竟然并不是最初与他坠入爱河的那个人!她不是忍着病痛也要保护他们的孩子,生下我的那个女人。她不是。”

“这个‘吕芝书’是假的。她的真正名字,是‘卫容’。”

“!!”谢清呈的瞳孔蓦地收拢,拿着信纸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骇人听闻的真相还在纸面上无声地着:

“二十多年前,卫容非常喜爱我的父亲,她自恃豪门出身,认定我父亲这样年轻有为却没有太多背景的创业之人一定会选择与她相伴终身。她信心十足地向他告白,却没有想到遭到了我父亲的拒绝。”

“父亲告诉卫容,自己已经在和同研究所的vivian(我母亲,真正的吕芝书的英文名)交往,并且vivian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他虽然还太年轻,没法领证,但他已经和她商量好了,他们要把孩子留下来,等到父亲到了法定年龄,他们就去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