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这个点了,这是女校职工宿舍楼。”

贺予微笑,虽然他想骂,您他妈不也来了吗,但他还是彬彬有礼地说:“我很久没有和谢老师见了,聊得久,忘了时间,真不好意思,谢医生。”

“你不用再叫我谢医生,我已经不是医生了。”

贺予轻声地:“对不起,习惯了。”

“……哎呀。”谢雪在旁边见他俩气氛僵硬,连忙调和,“那个,大哥,你别板着张脸这么严肃嘛……贺予,你坐,你也不用太紧张,大家都好久没见了。”

说着话,她又和贺予拉开些距离,挺客气的——她经常这样,单独和贺予相处时很轻松,举止也更为亲密,可一旦有其他人在场,尤其是谢清呈在场,她又会和贺予保持一个很礼貌的边界。

贺予估摸着,她有这种行为,实在是从小被谢清呈被训怕了。她这位封建社会大当家似的哥是个标准直男癌,而且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特别重,特别爹的直男癌。

这种人对自己家女眷的安全隐患往往是很敏感的。谢雪小的时候,谢清呈连不过膝的裙子都不允许她穿。有一回学校组织家校表演会,谢雪跳霹雳舞,谢清呈在台下脸都看黑了,小姑娘一下台他就沉着脸问她为什么参加这种乱七八糟的舞蹈排演,然后强行往她身上披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现在虽然才八、九点,恐怕谢清呈也会认为很迟了,贺予和他妹妹孤男寡女混在一起非常不合适。

果不其然,谢清呈进屋,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当家的男人长腿交叠,一边松了颗袖扣,一边抬眼漠然看向贺予:

“说说,怎么就这么巧,考了谢雪教的学校,还是她教的专业。”

“……”

这姿态真是太爷了,完全的职业玻贺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去医院求助的病人,而医生心情不好,板着脸问:

“说说,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