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午夜梦回时,还是会常常惊醒。病好了,烧退了,就连那些伤口也在慢慢地愈合,只是谢清呈原本就对欲爱抵触的内心变得更加病态。

他不受控制地反复梦到贺予那张笼在恨意和欲望里的脸,梦到他们做过的事,然后蓦地从床上惊坐起,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谢清呈终于面露惊慌与脆弱,大口大口喘息着,把脸深埋入掌中,汗湿重衫。

他点一根又一根烟,甚至吃安眠药入睡。

某天洗澡的时候他看到折腾出的痕迹终于都消失了,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但他没有任何轻松的神态——

他知道他被烙下了附骨之疽,对床事的怖惧和厌恶生长得越来越蓊郁。他的记忆在不停地刺痛他,提醒着他,他竟然曾在贺予面前那样失态,而且是以那样的方式发泄了一直压抑着,甚至已经不太有的欲望。

他叫过,颤过,失态过,这些回忆就像抽落的鞭痕,不断地刺痛他,羞辱他,折磨他。

他不得不打开电脑,点出海月水母的视频,看着那些浮游着的古老生命,试图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他想,他不能就这样深陷下去。

几天后。

贺宅。

“回来啦。”

“…嗯。”

贺家难得灯火通明,那温暖的光芒让贺予走进大厅时皱了皱眉,就好像一个已经习惯了冷清的吸血鬼,古堡的静谧和黑暗,才是他所熟悉的。

吕芝书和贺继威竟然都在。

贺予和谢清呈做过之后回过一次别墅,就是那天尾随谢清呈去了医院,却又发现自己无事可干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