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也不起身,他慢慢地擦了唇角和脸颊的血,只略微直起了身子,那些倒伏在他身后的桌椅废墟似乎成了他的宝座,他就那么倾身靠在上面,抬起幽深的杏眸,阴恻恻地端详着谢清呈,打量着谢清呈。

然后他抵着齿背笑了,他仰着头吃吃地笑了好一会儿,呼吸之间都是血,却感到说不出的快意。

病态被满足的快意。

“你知道我是发病了吧,谢清呈?”

“……”

“我病得越重,就越不在乎你的这些行为。你哪怕现在拿着刀戳了我的心,我也只觉得万分喜悦——因为我不痛,可你会一辈子欠我。你再也别想装得清白。”

贺予喘了口气,一双眸如狼似虎地盯着那个男人。

“你实在是太善于伪装了,谢清呈。”

“……”

“你这人的伪装层层叠叠,茧中套茧——我问你,你究竟哪一层才是真的?”

谢清呈森然道:“你在鬼扯些什么,你他妈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贺予只是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等他终于不笑的时候,他把手伸给男人:“你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说出你过来这三个字的时候,刚刚沾过贺予大量鲜血的谢清呈,脸色忽然有点白。

他皱起眉,好像瞬间很不舒服,透出的是一种病态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