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终于试着与男人共情,他终于在自己的心里寻到了谢清呈的背影……他看到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给了他信念,给了他帮助,给了他全部沾着血的战胜精神埃博拉症的经验的人。

他看到那个人压抑着痛苦,冷静地,无情地,决绝地说:“一个精神病病人的命,哪里比得上一个医生重要。”

是两面三刀吗?

不。

不是的。

贺予已然明白,那是最刻骨的绝望。

最深的愧疚。

贺予终于知道,那个曾在会所让他恨的那么深的谢清呈,其实是在问秦慈岩——老师,我的命哪儿有你的命重要。

他仿佛听到谢清呈在说——

我就是个病人。

我就是你从血泊中拼凑回来的一具尸体。

你是国士无双,是杏林圣手,你有妻子,有女儿,你有未竟的著述,你有未完的梦想。

你为什么要和那些人说,出了事要先找你呢?

你为什么要挡在我的面前呢?

贺予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