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条拍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穷逼剧组在旁边搭了个专供演员休息换衣的简易棚,贺予拍完就进去了,半天没有动静。

谢清呈给他发了消息,又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才有小助理撩开帘子出来,撑着把黑色碳素柄的大伞跑到谢清呈等着的棚子里,请他进内。

棚子很窄小,只一张白色塑料户外桌,几把椅子。

谢清呈进去的时候,贺予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擦头发。听到动静,他掀起睫帘看了谢清呈一眼。

这一眼有点出乎谢清呈的意料。

他以为贺予状态会很不好,刚才那样歇斯底里的重感情戏,连棚子里旁观的工作人员多少都会受到影响,默默掉几滴猫尿,没想到下了戏的贺予却神情淡漠,还酷酷地戴着蓝牙耳机在听音乐,修匀的左手搁在桌上,指尖散漫叩击着节拍,整就没事人一个。

他看起来甚至比之前在医院遇见时,还要精神正常。

“谢雪和我说了您会来。”贺予摘了一边的耳机,随手往桌上一扔。

他甚至朝谢清呈笑了一下:“过敏好了?”

谢清呈的心略微松了些:“不好我就该死了。”

目光瞥过贺予的手机屏幕:“在看干什么?”

“新闻。”贺予说,“成康精神病院的后续。梁季成老婆儿子昨晚死了,报道说疑似自杀。你也看到了吧?”

谢清呈应了。

贺予微笑:“这种人也有老婆儿子……也有人喜欢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