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看着几个小时前还像一头小兽一样,执拗地拥抱着自己的那个男孩子,此刻已经换上了接受访谈时的黑色考究正装,平静得体地应答着媒体的问题,而红肿着眼睛的吕芝书站在他后面,画面的最角落是面有不虞之色的贺鲤。

画面上,贺予的名字下面被打上了贺氏集团继承人这几个字。

真的非常奇怪。

明明只是一个会拥着他,和他说,谢清呈,你抱抱我好不好的少年罢了。

而镜头里的年轻贺总儒雅,斯文,面容清丽,谈吐得当,杏眸的末梢带着些微的红,那是恰到好处的悲哀,是媒体要拍的东西,也是观众会审夺的细节,更是贺家所谓父慈子孝的门面。

贺予没有刻意学过,但他一直以来都很聪明,他做的很好。

“接下来我会在母亲的帮助下,让手上的项目顺利落地。”

媒体:“可是目前贺家没有完成的项目有很多都在海外哦,那是不是说贺总您接下来会经常出国……”

贺予沉静地坐在实木书桌前,修长的手交叠着:“是的。”

“您的学业还未完成,那您接下来是打算怎样平衡学业和家族事业呢?”

“我已经准备申请暂时休学一年,因为我确实还非常年轻,很多事情缺乏经验,我需要把精力全部集中在打理企业事务上,与我父亲共事多记年的前辈以及我的母亲,兄弟,他们都会给予我最大的帮助。那么我也不希望辜负他们的期待。等企业回到平稳运行的状态下之后,我会重新返回校园,完成我的学业。”

媒体:“我这边问一句题外话,贺总您大学报考的专业是编导,而不是与家族事业相关的医药领域,那这样的选择完全是出于兴趣吗?还是说是父母的期待呢?”

贺予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垂了眼睫,拇指互相把玩着,安静思索了片刻后,他的视线重新朝向了镜头,好像直直地穿出来,落在了屏幕外的某个人身上。

“我很小的时候,有人曾经和我说过,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应该向苦难屈服。比药更重要的,是一个人自己内心的强大。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报考沪大编导的初心是因为别的事情,但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其实是因为我心里一直记着他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