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甚至没有转机,没有挽回。

他看着父母冰冷的尸体就这样横在瓢泼大雨里,身后是黄白相间的警戒线被拉起,穿透耳膜的是姗姗来迟的刺耳警笛。一辆货车的车头在剧烈地燃烧着,冲天的火光中,他看到母亲仅仅只剩下了半边身子。她大睁的眼睛茫然盯着他站立的方向,一只被车轮碾断甩出的断手就在他的鞋尖前。

他那时候以为自己无法再活下去了。

但是,十九年都已过去。

贺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他这么说,很久都没再接话,他用一种莫测的眼神望着谢清呈的脸,然后他很轻很冷地笑了:“谢清呈,你真不愧是谢清呈。无时无刻不活得那么冷静,失态对你而言只是一分钟的事情。”

谢清呈说:“人不能一辈子活在悲伤里。发生了的悲剧,哪怕当下根本无法接受,最后也会被慢慢消化。与其沉溺在痛苦中站不起来,不如别浪费这个时间,调整好了自己,去做该做的事情,别让更多的悲剧发生。”

“……埃”贺予轻轻地说,“好一个人间大清醒。”

说着他就不想再和谢清呈共处一洞,这时候外头的雨也不再那么大了,他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贺予散了会儿心,直到十二点整,他发现对岸开始有了动静。

原来是兢兢业业拿钱办事的学长已经完成了任务,掐着点把鸭子船划了回来。

他一见贺予,就很兴奋,站在摇晃的船上拼命挥手:“怎么样!我很守时吧!贺老板告白成功了吗?”

说完急不可耐地往贺予身后张望。

“哎?老板娘呢?”

告白什么?

岛上就一个人间大清醒,让他和谁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