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皮肤皱缩的手搭上了门把,往下一按。

门开了。

窗外电光闪烁,屋内黑沉沉的像是压着比外头还浓重的云翳。雷电划破了外面的积雨云,而谢清呈的走入,划破了屋内的那些沉暗——

一大片的,沉压压的藏蓝色。

云一般拥挤着的警察。

为首的是和他父母关系最好的郑叔叔。

他们听到他来了,全都回过了头,但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谢清呈听到自己的声音,空洞的像是枯木上已经被遗落的茧壳。

“我爸妈怎么了。”

“……”

他一字一句,定定地问:“郑叔叔,我爸妈怎么了。”

谢清呈不太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听郑敬风说完具体情况的,模糊的印象里,自己似乎非常的平静。

平静地就好像他已经死去了,站在原处聆听这些话的,是一尊泥塑雕偶,是尸体。

不止是当时,好像那一阵子,连续有近十来天,谢清呈都僵冷麻木的像一具走尸——除了在亲眼看到父母尸身的那一刻,他崩溃过痛哭过,接下来的那十多天,他就像机器,像符号——不断地签字,签字,签那一份又一份无情的文件。

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