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立在别墅的书房窗边,看着远处大片的人工草坪与湖景,夜里的风微泛着些凉,他抬手叠了一只纸飞机,凭着风力丢掷了出去。纸飞机穿越过了整个草坪,栖在了楼下的无尽夏绣球花丛里。

绣球花开得很庄重,他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坐下来,拿了一支笔,坐在书桌前写了些东西。

内容不算太长,然而他反复斟酌了很久,当明月从天空的侧边移至当空而悬时,他终于放下了笔,想了想,把这张纸夹在了书桌上的《世界罕见病》大全里,那里面已经夹了很多信纸了,这是最后一页。

“笃笃笃。”他刚完成这件事,书房门就被扣响了。

贺予:“进。”

门缝后头露出了吕芝书尽管虚弱,却还是堆着伪笑的脸。她此时很像是连锁快餐厅橱窗里摆着的套餐模型,一眼就能瞧出假,油汪汪的肥肉上还蒙着些灰尘。

“贺予,在忙呢?妈妈给你冲了一杯热可可……”

“放着吧。”贺予说,“然后去休息。”

吕芝书很忐忑。

贺继威走后,她原本是想让贺予继承的权力被架空掉的,谁知贺予年纪轻轻,手段却比他父亲当年狠毒得多。她那一阵子又虚弱得厉害,等回过劲来,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贺予了,反倒是被他抢了先机,甚至还截控了原本全权由她负责的海外业务。

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在病榻上辗转难眠,生怕贺予发现那些业务中被掩藏的罪恶。

贺继威头七的第二天夜里,贺予破天荒地,单独来找她了——她的秘密果然没有瞒住,贺予发现了她对外来往的货源里有黄志龙用的那种听话水药物……

吕芝书在他把那一页证据甩到她面前时,几乎是肝胆俱裂。

她差一点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