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低语,对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白墙呢喃。

肩上的伤还缠着绷带,血色渗出,隐约有些钝沉的痛感,蛇毒似的顺着疤痕蔓延到指尖,心里。

“你身上好一张人皮啊……谢清呈。”

贺予在这一刻觉得自己之前那些事情,做的都和笑话一样,什么克制着自己的内心,什么摆脱疾病的控制。

这些年,他到底在努力什么,执着什么,又在相信什么呢?

他慢慢闭上眼睛,除了肩膀上的枪伤,手腕上的伤疤似乎也在隐隐作痛着。

他想,谢清呈怎么可以虚伪到这个地步。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懵懂无知地跟随了那么久。

他和他说,有病不可怕。

他告诉他,痛了可以喊疼,可以要糖吃,没人会笑话他。

他一字一句地叩开他坚硬的心城,他曾以为谢清呈向他伸来的是一双温暖的手,可原来,那只是一把冰冷的刀而已。

贺予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可谢清呈的刀往他的内心深处去戮。

太可悲了。

贺予活了十九年,戴着一张严丝合缝的假面,从来不和人说什么真话,也没有得到过别人太真心的言语。

这十九年的病痛中,竟只有谢清呈问过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