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贺予正在和谢雪通电话,谢清呈本来是让他打过去和谢雪说年夜饭聚餐的事儿,结果两人不知怎么的,又因为谢雪即将到来的第二个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吵了起来。

“谢燃燃不允许,谢晚晚也不行,谢茫和谢熄都不可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看什么小说?这个孩子是跟你们家姓的,你最好给我严肃点!”贺予怒气冲冲地在电话里对谢雪吼道。

谢雪好像说了句“那你想啊,你能想到什么好的。”

贺予咳了咳,忽然客气了起来,正色道:“那,那还不如叫谢喜予。”

谢雪的声音冲破手机,气得都飙方言了:“侬脑子瓦特啦?谢喜予!我看叫谢揍予算了!滚去写你的寒假作业!册那!”

谢清呈对他们俩吵架已经见怪不怪了,叹了口气,挺淡定地端着热咖啡又喝了一口。

由着他们吵,反正谢雪和卫冬恒最后都是愿意听他的,贺予更不用说了。而他早就想好了,不管是儿是女,他给了那孩子一个很好的名字——

谢慈舟。

纪念那个如苦海之舟一样,一生救过无数人的长者,纪念那个在他的父母离开后,救了他,救了谢家,也在冥冥中救了贺予的老人。如果没有秦慈岩一家人,他和贺予,甚至谢雪,或许都已经不在世上了。所以他觉得那个孩子应该叫慈舟,秦慈岩的慈,舟舟的舟,曾经秦慈岩视他为子,如今他会照拂着另一个舟舟健康快乐地长大。

慈舟二字,有慈悲,慈心,如慈航普度,但愿上一辈人留下的善意,可以始终贯穿那个孩子的人生。

愿待人以慈,也愿人以慈待。

——这是谢清呈给予未出世的小家伙,最美好的祝福。

窗外正在瓢雪,不久前装点过的圣诞树还在雪地里闪耀着它满身的彩球和灯串,生着融融炉火的复古老式壁炉边,橘色的焰光已快活地照亮了北欧式矮茶几上搁着的剪了一半的新春窗花红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