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在微微颤抖,火光下,渐渐弥起一层雪雾粉尘。

莫兴呆了片刻,接着脸色大变,跳下雪坎,绕着库房屋檐往东南方向狂跑。

刺耳的警钟声,后知后觉回荡在混乱营地上空。

军营里蹿起数道身影,纵跃间三五丈远,往东南方向急奔。

常思过紧紧跟着老头子,回头看一眼三里外的四荒城,城墙上人影幢幢,刀枪林立,而唯一能看到的东城门洞,却黑黝黝的紧闭,对于下方乱状,似乎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隆隆马蹄踏地声伴随喊杀呐喊,不到三十息便冲近营账五十步,左右散开隔着壕沟,一支支沾着油脂燃烧的箭矢,抛射向东南军营,步步进逼压制,射杀壕沟后面守护的士卒将官。

从后面又蹿出好几十支骑队,冒着军营反击的稀疏箭矢冲近壕沟,抛出一个个驮负在马背上的沙袋,扔进阻隔他们去路的五丈宽两丈深的壕沟内,每骑投完沙袋往两边避让退去,如此循环往复。

不多时,壕沟渐渐填平,出现两条通往军营的坦途。

后面又钻出十数组用粗绳拉着顶木的骑队,只几个冲撞,便撞开着火的木珊栏,把粗如水桶的顶木往壕沟一抛,扔下百十具尸体马尸,配合默契地迅速撤退。

赶到的炼体士面对如此密集的利箭抛射,也不得不往边上暂避其锋芒。

他们纵然能击杀数十个,又能奈何成千上万的敌骑冲阵?

何况其中还藏有北戎炼体士,一旦给纠缠住,能否逃脱性命都是两说。

无数身上插着箭矢,头发衣服着火的士卒挥舞双臂,无助凄厉惨叫,有人选择冒险往雪地上打滚,乱兵奔突践踏下,难有完好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