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观朱厚熜的做为,人家明明有资格当皇帝,还凭什么委屈自己?

这些新科贡士当中,不乏元老重臣的门下,他们在大礼议这个问题上,是支持杨廷和的,可是在这时候,这个局势下,他们不敢站出来反驳。

几十年的沉沦,虽然没有磨平唐寅的棱角,可也让这位大才子变得心思机敏起来,他选择的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妙了。

会试结束,殿试还没举行。

虽说殿试不黜落,但是今年的情况邪门,谁也不敢拍胸脯,而且即便不黜落,还有排名的问题。

毕竟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那可不是一回事啊!

更何况这次恩科,从最初的住宿,到考场的安排,再到阅卷放榜,天子都竭力照顾大家伙,一句话,他们欠着天子的人情。

欠人情不还,尤其是欠皇帝的人情,那可是活腻歪了。因此哪怕最不愿意支持天子的人,也要在万言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文征明也把自己的名字写上了,“伯虎兄,此书上去,你只怕会成为士林之贼啊!”

唐寅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若是没有陛下,唐寅就是科举弊案的罪犯,不一样是士林之耻吗?陛下给唐寅的东西太多了,唐寅却不能报答陛下多少,这才是唐寅惭愧的地方!”

说完,唐寅一阵剧烈的咳嗽,在考试期间,他还是感染了风寒,并且演变成肺病,好在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影响还不大。

文征明沉吟良久,也咬了咬牙,决绝道:“是士林有负伯虎兄,非是伯虎兄有负士林!从今往后,我们只是朝廷官吏,而非士林中人!”

就在殿试前的三天,一份由437位新科贡士联名的万言书,送到了朱厚熜的面前。坐龙椅还不到一年的小皇帝,面对着这篇饱含深情的万言书,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