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拨,就是知县了。

唐昌是二甲进士,据说是得罪了人,才被派到地方当了县令。

到任之后,他比较沮丧,整日里游山玩水,不理政务,什么事情都交给师爷。偏巧这位师爷又是个好本事的,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清丈田亩,征收田赋……每一样都表现的无可挑剔,甚至还得到了吏部的上等考评,要被提拔为知府。

唐昌嚎啕大哭,他太冤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怠慢政务,渎职糊涂,他承认。

可要说他处心积虑,跟着这帮匪人上下勾结,欺压百姓,那是绝对冤枉。

不信去家里瞧瞧,他们唐家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他就是个出身贫寒的穷书生而已。

恳求朝廷,无论如何,要给他一条活路,哪怕罢官发配,他也认了。只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死罪啊!

“身为一方父母官,下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一问三不知,还想朝廷放过他,做梦!”

朱载基攥着笔,毫不客气写下了一个“斩”字,下面的人不敢多言,立刻按照太子爷的意思,上呈刑部三法司……

很显然,这种时候,没人会为了清河这点事情,跟太子爷作对的。

也就是说,清河一案,牵涉其中的人员,包括县官在内,悉数被杀,没有一个人逃脱惩罚。

写完了斩字之后,朱载基捏着笔杆,手指不自觉颤抖,他很想抓住,却最后还是掉落在地上,溅起的墨汁,落在了裤子上,留下了浓浓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