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贺予进来之后,自己看望这样一个病人,会比看重刑犯更难。

郑敬风一瞧见贺予被绑在病床上的样子,眼圈就红了。贺予不看他,眼睛里是空的,没有光也没有焦点。

郑敬风试着和他说话,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好像那天葬在绵绵夜雨里的不止是谢清呈,他也一同被埋了似的。

贺予不发一言,纹丝不动。

所有人他都看不见了,所有东西他都不在乎。

直到——

“我带了一封信来。是一封定时的挂号信。”郑敬风最后也知道自己不该再打扰贺予了,他站起来,把一封有些残破的信搁在了床前。

贺予被捆着动不了,郑敬风就当着贺予的面把它打开了。

“是你谢哥在去曼德拉岛之前,写给你的。”

从死物到活物,是怎么样一瞬间转变的,郑敬风在这时候的贺予身上看到了。

他看到贺予眼中一下子有了亮光,那亮光很悲哀,但又是那么颤抖着,饱含渴望。

贺予张了张嘴,但他太久没说话了,发不出声音。

但郑敬风看出来了。

他是让他把信拿的更近些。他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