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被他弄得一点脾气也没了,这位资产阶级年轻老板是真的在这平民小屋里活得不自在,从来不会注意到边边角角的危险,总觉得老百姓们用的器具,也都会和他家的设计师定制一样,连下雨天木头受潮影响纹理都能考虑到。

其结果就是反复受到生活的毒打。

这几天,贺总除了被灶台锐边划破之外,还打碎了俩杯子一个碗;洗碗不注意排水,堵塞了洗手池管道;以为洗衣机可以自动烘干导致在需要时才打开柜门,发现里面的衣服依旧湿得往下滴水根本没法穿……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谢清呈叹着气利落地从医药箱里拿出了纱棉碘伏,替贺予处理了伤口,又贴上了药箱里没有用完的小恐龙创可贴。

然后抬眼看向了尊贵的贺总,欲言又止。

尊贵的贺总垂着睫毛,默默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

谢清呈:“你都住了那么多天了,还不适应。”

贺总低声地:“还需要一点时间。”

谢清呈斟酌片刻,道:“休息去,我来就行。”

贺予又不答应,总觉得还会把他累到,最后在谢清呈终于又沉下来的肃杀表情中,反复确定了谢清呈的眼睛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才帮着把一点烂摊子给收拾了,然后乖乖地趴到了谢清呈的大床上,开始玩手机。

谢清呈挽起白衬衫的袖子,瞥了他一眼,继续忙碌去了。

然而,贺予不放心谢清呈的眼睛是真的,其他方面却未必——正人君子谢教授并没有继续深思,贺予的离奇感冒究竟是何时痊愈的,也没有意识到贺予家政能力烂归烂,但也不至于到连开煤气灶都不会的地步——他眼睛不舒服的这几天,贺予虽然也犯了些很好笑的错误,不过吃穿用住基本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