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劈手把眼镜拿回来,往脸上一杵,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谢清呈用眼是太没用节制了,贺予知道。

他一天要读很多大部头的书,那些书往往蝇头小楷,晦涩艰深,正常人读不过三行就能与周公相会。

贺予并不理解为什么以他这个学界地位,年纪轻轻就是翘楚,却还要这样争分夺秒地做研究。旁人可能还会认为谢清呈是天生对医学很感兴趣,一天不学会死,但贺予却清楚谢清呈最初的梦想并不是投身杏林。

他应该对医学是没那么痴迷的。

那么可能就是……

“你很喜欢教书吗?”

谢清呈头也不抬:“我喜欢钱。”

他在列一串公式,他可能觉得公式比贺予好看的多,这之后就完全不打算再理睬贺予了。

图书馆要求安静,贺予也不好一直和谢清呈说话,省着周围挑灯夜读的医学生们有微词,于是他也就不再开口了。他从书包里拿了一本《救猫咪》,一边无聊地翻一翻,一边在反思自己好好一个沪大艺术院的学生,为什么要来医科大气氛森严的图书馆里浪费时间。

他抬眼,然后瞥见了谢清呈放在一旁的手机。

把人家手机拿过来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谢清呈的反应,可惜谢清呈全神贯注地在写他的备课教案,根本没有注意到贺予拿走了他的通讯工具。

贺予莫名地想,这个时候是不是亲他一下他也不会觉察?

他这样想着,内心就有点蠢动,但碍于周围都是学生,他也没神经到明面上来,于是就把这微弱的火苗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