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趴在他床边睡着,因为哭过,眼睛肿胀得像个粉皮核桃。

她现在已经显怀了,孕妇需要好好休息,但她做不到,这些日子,媒体曝光了太多事情,还有一些媒体不能曝光的,她也从卫家和警方那里知道了情况。

曾经那些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东西,在这些天都变得无比清晰。

她心疼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这样尽可能地陪伴在她哥哥身边——她希望她的大哥还能从她身上感受到生命的温热。

自他昏迷送院后,她握了他一夜又一夜的手,那手指很冰,就像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那样。

卫冬恒心疼,来劝她去睡,换他守着,她却哭了。

她攥着谢清呈的手,无助地回头望着卫冬恒,她哽咽不已:“怎么会捂不热啊……我怎么会捂不热他……”

谢清呈体质特殊,一具病躯活在世上,每一次治疗都要经历比化疗痛上千倍的疼,他完全是在靠他自己的一口气在强撑。

现在那口气已经没了。

他的热血,便也和那个为他而死的人一样冷去了。

谢雪紧紧抱着他,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面庞尽是泪痕:“哥……”

卫冬恒劝不动她,她就这样哭着在谢清呈病床边趴着睡了过去。

谢清呈醒来的时候,喉咙里干涩,发不出声,他看了一会儿谢雪睡着的脸庞,然后抬起手指,轻碰了一下她的头发。

谢雪一下子醒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