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贺予以前哪怕嘴上说着再讨厌他的话,也从没有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他从没有对任何人,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哪怕是发病时,嗜血狂暴,心狠手辣,但他所有的发泄也都是针对他自己的,所有的伤害他都选择了内耗。

谢清呈是他第一个用那种可怖眼神剜过的人。

“唉,好了好了,现在你那个小朋友没什么大问题,你也不要多想。”郑敬风误会了谢清呈的沉默,手在办公桌上交叠,语气稍微缓和下来,“他和你一样,该走的程序都要走,该接受的调查都要调查。他父母那边,我们会先解释清楚,后续该不该上门道歉,你自己看着办。”

“……嗯。”谢清呈心烦意躁,第二根烟也抽完了。

他要去拿第三根。

烟盒被郑敬风按住了。

“你要不要你的肺了?抽抽抽,有你这样抽烟的,啊?你小时候不是最讨厌别人抽烟了,怎么搞的你现在。”

谢清呈:“我烦。”

“烦你也不能这样抽。”

“……”

“我他妈也知道你今天烦的要命,我也烦的头疼,我孙子发烧了39度在医院呢我一个电话都没时间打回去。”郑敬风屈起手指敲敲桌子,“忍着吧!等我把事情和你说完!”

谢清呈叹了口气:“……行,你说。”

“你刚才口述的时候我都在监视器那边听了,你讲的话我也全部相信。但是我告诉你……”郑敬风讲到这里,眼神有些闪烁了,刚才硬邦邦的语气也因为一些原因松垮了下来,“你不能抱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