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碍着面子,少年没有冲出口的哭声,好像在这时于贺予的心腔内震颤起来。其实这才是他当时想做的,他想做的从来不是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谢清呈拉着行李箱越走越远,他不想他离开……

他不想他离开!!

谢清呈的血一滴一滴地淌下,之前洇在贺予胸口的血渍也越扩越大,那血色浸润了他的衣襟布料,浸透了贺予胸前贴身的口袋里,放着的那朵纸叠的玫瑰花。

那朵不久前,他曾用谢清呈写过他名字的纸,叠起过的白玫瑰,玫瑰上有贺予两个字,他将它放在心口的位置。

贺予……

贺予。

贺予!!

谢清呈的血模糊了那白玫瑰上的字迹,嫣红晕染了苍白的花瓣,在温热的鲜血里,那朵纸玫瑰仿佛真正绽放了开记来。

瑰丽的,触目的,怒焰般的血玫瑰盛开在了贺予胸口,比烈火更炙热的那种感情终于彻底冲破了桎梏,撕碎了思想钢印,化作一条呼啸的赤红巨龙在一瞬间绞断最后几根控制着贺予的钢钉,溅起的火光星芒尽数跌回了贺予原本空洞的眼瞳里!

“……”

贺予的杏眼,在须臾间,又有了光。

有了焦点。

他蓦地松开了刺刀,回过神来,一声真正属于他的呼喊响彻地穴:“哥!!!”

“哥!哥!!!”他全部的自我都骤然醒来,什么束缚都挣脱了。眼泪顿时涌上,又淌落污脏的脸颊,贺予一瞬间失声恸哭,在废墟之中紧紧抱住了谢清呈的肩。

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