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予来了,他的胃口也变好了,食物于他而言不再是碳水维生素等必须补充的营养物,而终于重新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有了香味,有了滋味,也有了色彩。

“你不要挑食哦。”贺予看他只吃那虾饺,笑起来,给他夹了一只喉口生煎包,“来尝尝这个。”

喉口生煎就是那种一口一个的小生煎,每个只有拇指大小,这家店做的是活面发酵的包子皮,生煎在热锅里充分吸收了肉馅的汤汁,底部又被煎得焦酥金黄,上头再撒上翠嫩的小葱末,倒上酸冲浓郁的镇江老陈醋,吃下去时那香气重重叠叠困囿口中,是谢清呈许久未尝到的风味。

“沪医科的食堂早上就卖这种活面生煎。”贺予说,“没想到在唐人街也有。”

谢清呈说:“费心了。”

又把第二笼虾饺推给贺予:“你也吃点。”

他才不吃,开玩笑,一共二十笼的东西,他一下子要了五笼差点没被后面的华侨老大爷抡起龙头拐杖打断腿。

“我不要,我要甜的。”贺予说着,从被冷落了的医院餐盘里拿了那一小罐榛子冰激凌。

谢清呈皱了下眉,他哪怕和贺予已是这样的关系了,仍是习惯了用长辈的语气和那青年说:“早上不能吃冰。”

冰激凌被谢清呈不容置否地拿走了,替上的是递来的纸巾,谢清呈望着贺予的眼睛。

“这两年,你的早餐不会都是这么应付的。”

“没有呀。”

其实那时候他早上什么也不讲究,一杯姜茶,一块饼干,连火都不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