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从来也不值得贺予去崇拜。

贺予做的比他更好。

他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好得多。

谢清呈闭上眼睛,苍白秀长的手指抚上石碑,凿下了第一道笔画……

夕阳西沉,远钟响起的时候,他跪在满地尘灰里,他的手臂本就受过伤半残了,只有一只可以使上全部力气,刻字的时候很艰难,手指上斑斓见血。

他没有在意,只看着那一行行新刻下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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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绕着济慈墓志铭的手,为贺予刻下生前无法留在手腕上的雪莱遗词,仿佛了却了一个从少年时就种下的孽缘与遗憾。

谢清呈垂下眼睫,墨黑的睫毛像是枯谢的蝶翼,在暮色血光中再抬不起。

他抬起手,贴上冰冷的碑。

“小鬼……再让我抱一抱你……”

“最后一次了。”

请求你,让我给你那一个你从前渴望着的拥抱,好吗……贺予……我抱一抱你,好吗?

心口贴上的是硬冷的石碑,他彻底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想到的是摩天轮梦境里,那个再也没有回头的背影……

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