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廷在窗口站着,看着她走到身前来,先一步在案席上坐了。

他什么都没说,却在想:这种下人就能做的事,何须她次次亲力亲为。

身边衣摆掖一下,栖迟已在他身边坐下,袖中两手拿出来,除了新一副膏贴外,还有块热手巾。

伏廷已自觉将颈上的旧药膏揭去,经过一晚,早已干了。

手巾揣到现在只剩半热,栖迟给他将那些残余的擦干净了,拿着膏贴送到他颈边时停一下,说:“可能还是会疼。”

伏廷眉目沉定:“没事。”

栖迟将药膏贴了上去。

伏廷搭在膝上的两臂稍紧,本已做好了准备,却没有预料中的痛楚,眼一偏,看向身前的女人。

栖迟说:“不疼么?那料想便是要好了。”

字字真诚,何其无辜。

伏廷抿住唇,腮边动两下,却也没说什么。

就算她是存心想要捉弄一下,他还要跟着计较不成?

栖迟捉弄归捉弄,还是不忘给他贴严实了,手掌贴在他颈边细细按压着布帕子。

行军之人风吹日晒,她的手要比他的脸白多了。她悄悄观察他侧脸,眉眼鼻梁,下颌线至耳根,深挺磊落,无一处不似刀刻。

手落在他喉头处,在那突出上停留一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