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就想起了她那日泛红的双眼。

他知道李栖迟不会为他垂泪,但不管她因何垂泪,都是他的事。

他说:那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

崔明度再无他言,向他搭手告辞。

他低下头,手上松着袖口。

想起最早她来时,也曾给他松过袖口,宽过衣。

这里她毫无预兆地来了,如今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好在,没有毫无预兆地走。

他松了手,摸出酒袋,拧开喝了一口,塞上时咧了下嘴角。

纵然她心里没他,也不够信他,她既然愿意留下,他就不会轻易放了她了。

夜深人静,一间荒庙外的院墙里,落脚了一群护卫。

荒庙里面,燃着一丛火堆,曹玉林坐在火旁,看着对面的栖迟。

她穿着一身圆领袍,外罩披风,束着男子的发髻,原本头上还戴着一只深檐的斗笠,进了这里后才拿下来。

看了许久,曹玉林终于忍不住问:“为何今日来与我碰面的不是那商号的东家,而是嫂嫂?”

先前栖迟在城门口与她碰了头,就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