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又忍不住要笑了,额头上伤口发痒,笑着笑着就想伸手去碰,被栖迟看见,一手拍开。

“钱可是个好东西,很快你就会更想笑了。”她说。

“……”李砚眨眨眼,琢磨着姑姑话里的意思。

没想明白。

倒是忽然明白了为何父王当初提过多次姑姑在外行走的事,就是怎么都不提她做什么。

原来是赚钱去了。

其实他又如何会知道,当年会暗中做这一手,也是源于无奈。

从栖迟父亲做光王时起,天家便对当初分封外放的藩王渐渐苛刻起来,一边打压世家大族,一边大力提拔寒门,到了她哥哥这一代,更加明显,上贡翻了好几倍。

光州尚算富庶,可时间久了也难,她哥哥又不愿学别的藩王多征税,那便要用田地去抵。

那正是天家所愿的,等于把赏赐的封地又一点点还回去了,而后便可去长安、洛阳圈养起来,仰仗着圣人的心情过活。

虽说天家政令多变,如今又温和起来,但那几年委实不好过。

栖迟封号清流县主,那年借口要去采邑清流县看看,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交给哥哥一笔款项,帮衬他交纳上贡。

哥哥问她哪儿来的钱,她如实相告,是拿自己名下宅邸做抵押,从民间的质库里换来的。

光王着实给吓了一跳,质库利滚利,万一还不上怎么办,岂不是要叫天下看尽笑话?

栖迟咬牙说:再赚钱赎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