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看了眼他紧握的刀,觉得先前所言已成现实,眉心细细地蹙起来,大概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可圣人若执意立他呢?”

虽然邕王无才无德,但他的确与圣人血缘亲厚,万一圣人铁了心就是要立他呢?

她眼光来回动了动,似已明了:“你难道……”

“对。”伏廷看着她:“李氏宗亲不是只剩他邕王一家。”

他忽然转头看了一眼。

栖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李砚自大门口方向走来,一身胡衣,半散发辫,若非肤白,乍一眼看就是个胡人少年。

她缓缓看向伏廷,说不出话来。

李砚走到她面前:“姑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近卫将前因后果已与他说明,让他自行决断,他当日便随近卫赶去了军营。

“姑姑,你往好处想想,”李砚怕她担心,找着措辞安慰:“只当……只当我们有机会为父王报仇了,也有机会拿回爵位了,还不止,不是吗?”

栖迟脸上神情变幻,许久才说:“你可明白其中风险?”

“明白,”李砚握着拳道:“姑父早已言明,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她抿住唇,眼睫轻轻颤了颤。

伏廷伸手在李砚肩上一按,朝他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