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栖迟将孩子交给新露,再返回帐中时,还在帐门外就听见了大夫的说话声,无非是恭维他非常人般的体魄,恢复速度惊人,竟能安然熬过了这一关云云……

她想等大夫走了再来,便原路又回了新露的小帐里。

新露刚将孩子安顿好回来,仆固部里的那几个仆妇照顾孩子有经验,有她们在一点也不用操心。

她打了热水来给栖迟梳洗,说着贴己话:“家主也该注意自己身子,您刚休养好,可别又累着。”

栖迟随口应一声,倒没觉得累,伏廷比她想得还能扛,说醒就醒了。

这时候她又心安了,这样的男人哪是会说失去就失去的。

忽而外面传出了一阵马蹄声响。

伏廷的声音在问:“夫人呢?”

栖迟刚接了擦手的帕子就放了下来,起身出去,正好看见一队人马离了营。

“夫人,”留守的一个士兵过来朝她见礼:“大都护趁夜出营了,留话请夫人安心等候。”

栖迟走向中军大帐,揭帘一看,榻上空的,案后也是空的,哪里还有人在。

难怪刚才有大夫在,原来是在问能不能出去了。

整条战线如今只缩拢至东北方这一处。

日头西斜,残阳如血,洒在边境线上,和喷洒在地上的血混在了一处。

尘烟弥漫,杀声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