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人声杂乱,马车毫无预兆地驶出。

栖迟在车厢内猛地晃一下,勉强坐正,就见门帘被人揭开。

先前那个撞过她的胡人就蹲在车门边,一只手摘去头上绒帽,在脸上抹了抹,嘴边泛黑的胡须被抹掉后,竟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正冲着她冷笑。

另一只手勾着门帘。

之所以是勾,是因为那只手里拿着一柄铁钩。

日头斜移一寸。

枯草乱石之间,一群人静静蛰伏。

“三哥,既已收到消息,为何不在城中设防?”罗小义趴在地上,悄悄看向身旁。

看到奏报时他就想问了。

伏廷身半蹲,藏身石后,缠着袖上的束带,低语:“这几个你不是没交过手,应当有数。”

罗小义闭上了嘴。

那几个不是一般的探子,应当是突厥特地培养的精锐。

眼看开春,北地民生恢复有望,突厥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了。

伏廷故意没在城中走漏风声,而是在这里伏击,就是防着再让他们有可逃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