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次在古叶城里,在确认对方是突厥军后,又听到右将军这个称号时,她才发现没有。

纵使她还能游走于各处搜集突厥情报,面对突厥军,当初的事就又活了,所有死去的人都在眼前,身上的伤就会做疼,提醒她那些都还没有过去。

她长话短说,靠在那里,像个枯槁的朽木:“嫂嫂如今都知道了,这道关我没迈过去,已是个废人了。”

栖迟忽然撑着起来了,摸到她的手,很凉,用力拽了一下:“阿婵,这不是你的错。不管你是不是废人,我们都得继续逃命。”

外面混乱卷来,有马蹄声,有刀兵声,她们根本没有时间缅怀过去。

榆溪州的城墙上,火把熊熊。

东西两道城门,西城门已被攻破,东面城门的守城的士兵眼看着城中已经燃起战火,却还得坚守在城头上,无不握紧了手中兵戈。

北地将士,从未有畏惧突厥的,哪怕只是一届城头守军。

但职责所在,他们只能坚守在此处,守着退避到这里的百姓。

后半夜浓烈的黑暗还未过去,风吹着浓重的烟熏火燎味钻入鼻尖,忽然城头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在这寂静而又沉重的时刻,本不该出声,但那人不仅出了声,还推了一下身边的人,示意同伴往前看。

远处,一道焰火冲天而起。

守城官顿时大喊:“八方令!大都护下八方令了!”

城下远处,一行黑压压的人马正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