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看他根本就是个半熟的人,无爱无恨,更谈不上什么原谅,她不原谅的只是当初他们侯府气到了她哥哥,加重了他的伤势。

对于这个人,根本谈不上什么怨尤。

她说:“世子既然也记得当初的事,就该知道我已嫁做人妇,既有前尘瓜葛,更应避嫌才是。”

崔明度犹豫了一下,说:“若只是避嫌,那我倒是放心了。”

栖迟不禁看他一眼,直觉他语气里有别的意味,忽而就想到了他当初给她写信的事。

“世子若要去都护府,请自便,我该走了。”

崔明度立即退后半步:“是,县主请。”

栖迟踩着马镫上了马,头也没回地飞驰出去。

崔明度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又想到初见时她马场高台一掷,追随男人出来时的那惊鸿一瞥。

每一次见她,她总会叫他意外。

马场里是,在这佛堂里垂泪也是。

军营里,领完十军棍的罗小义忍着疼,揉着后腰走到营帐前,就见一人一马自眼前飞快驰出去了。

他顺着看过去,那黑亮的高头大马上的人,不是他三哥是谁。

顺手就揪住了一个近卫:“怎么着,大都护又愿意回府去了?”

近卫抱拳说:“大都护接到奏报,朝中派了贵人过来,自然是要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