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也是垂着眼,与被他剑尖挑起下巴时神情差不多,只不过比当时少了两行涟涟泪。

之后他就匆匆赶回北国,算起来,确实有很久没见过了。

他剑挑着,花了些时间端详,是怕看错了。

而她,并不看他,也没有慌乱。

那边酒袋传了一圈,又送还伏廷手上,被罗小义按了一下,冲他揶揄道:“三哥可真是个神人,嫂嫂我已见着了,不愧是皇族宗室里的,那活脱脱就是水做的啊。你成婚后将她放在光州那么久也便罢了,如今人都送上门来了,到现在竟还待在这雪地里,照理说还不早就回去抱上滚他一遭了。”

行伍出身,没有门第的人,说话没轻重,荤素不忌。

他又低笑着自掌一嘴:“瞧我说的,以三哥的本事,一遭不可能,定是几遭才对嘛!”

伏廷灌了口酒,喉结滚动,酒入腹中,身上回了些热气。

他拿拇指,慢慢抹去下巴上残余。

那女人是什么滋味,他还没尝过。

这桩婚事对他而言是实打实的高攀,从投身行伍开始,他便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娶上一个宗室贵女。

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忽然自己千里迢迢地过来。

这八府十四州,皆是荒凉苦寒地,如今都护府又是这么一幅光景。

她一个贵族娇女,就算来了,又能待得了多久?

“这就是堂堂统领八府十四州的安北大都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