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只说了句:“走吧。”再无其他。

曾经他也以为面对过的突厥便是绝境了,如今更大的绝境却是来自于他们世代效忠的天家,甚至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数日后,瀚海府城外。

栖迟坐在行驶的车内,刚刚看完了李砚叫人送来的信,知道他已在仆固部安稳落脚,才放了心。

占儿坐在她怀里,伸出小手来,从她手里抢了信去扯着玩儿了。

窗格帘布被掀开,伏廷看进来,瞄了眼占儿手里的信,问:“看完了?”

“嗯。”栖迟低声说:“虽说是缓兵之计,但还不知朝局会如何变化。”

伏廷说:“多往好处想。”

栖迟竟觉得有些好笑了:“你便是这么安慰人的?”

他默不作声地放下了帘布。

栖迟以为这几句话便这么过去了。

说话时队伍入了城,穿过大街,熟悉的气息又回来了。

这时候她才察觉,瀚海府的点滴原来不知不觉间已在她这里印得这么深了。

马车忽的一停,帘布又被伏廷揭起,他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