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此不计得失地相助都护府,一次,他可以相信是出于仁义,两次,却未必了。

那位东家根本都不是北地之人,甚至都未曾到过北地,却可以放弃商人逐利的本性,数次相助都护府与北地,未免太过奇怪。

过往几年,曾也有几大都护府出面,说要替他在圣人面前进言,详叙北地艰难,让朝廷重视。

他留了个心眼,并未多言。

到头来,却不过是想从他这里获得良驹精兵做交换。

未能得逞,那几大都护府最后好话都说给了自己,并未替他的安北都护府说过半句话,反而是争着去朝中要钱了。

他一路走到今日,从不相信天底下会有平白无故的好事。

朝中尚且讲利益,何况是本就重利的商人。

一家本就财力过人,如今又在北地各处蓬勃的商号,尚不完全知根知底,已与都护府扯上诸多关联,还渗入了民生关节。

北地多年艰苦,刚有起色,他不得不谨慎。

栖迟却还站在小案旁,想着他的那句话。

她不好问得太过详细,自然也不知他要探什么底,一时反倒更没底了。

她往屏风后看,伏廷没完全走进去,半边身体被挡着,这半边刚解开的军服搭着,他低着头,在松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