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心里回味,忽而想到,伏廷忙到现在还没回来的事,会不会跟这个有关联?

但凡能叫他忙得一夜不归的,通常也不是小事。

比大都护府低一级的瀚海府官署里,几乎整个瀚海府的官员都到齐了。

每个人都穿着齐整的官袍,毕恭毕敬地站在大厅里,面前的大都护却还是晚间出府时新换上的一身便服。

一夜无人合过眼,但谁也瞧不出累。

就算累,也不敢表现出来半分,毕竟眼下情形特殊。

官署多年不曾翻新,大厅也是质朴,并没有多少摆设,两人腰宽的一张长桌摆在当中,四下设座,再无其他装饰。

桌上,摆着几份奏报,一份一份,全摊开着,皆是边境几大州府送来的。

伏廷脸色沉凝,在桌旁缓慢踱步,手里还拿着一份,另一只手按在腰侧。

这是他无意识的一个动作,但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动作不敢作声,因为都知道他腰边是什么地方,那是常配刀剑的位置。

谁都看得出来,边境送来的几封奏报,让他动了沉怒之心。

终于,又走动几步后,他停了下来,手中奏报唰地合上,问:“还有没有新的送到?”

离门最近的是瀚海府长史,正是他昨夜将伏廷请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门外,垂首答:“应是没了。”

“应是?”伏廷冷声。

众人头垂得更低,长史赶紧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