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南繁华,物价很贵。鹂娘拮据,一边四处寻人,一边只能带着孩子在城外草棚暂住。

草棚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某天,鹂娘欢喜地跑了回来,一把将他抱起,在狭窄y暗的草棚里转圈,“寒臣!我找到你爹了!他、他竟然是南宫家的家主!”

况寒臣虽然年幼,但也听说过北麓游氏、东苏林氏、昆南南宫。

爹家世如此显赫,这下,他们的日子应该好过了吧?

结果次日,鹂娘归家掩面大哭。

况寒臣问她怎么了,她一语不发,还是他自己去城里打听,才晓得南宫允早已娶妻,妻子是世家贵女,两人伉俪情深恩爱有加,年初嫡子南宫轩生辰,流水席都庆办了一个月。

鹂娘想去找南宫允说清楚,却被南宫允叫人一顿好打。

许是伤了脑子,此后,鹂娘疯了。

况寒臣再也没见过温柔秀婉的母亲。

她整日在南宫大宅外徘徊,神神叨叨,嘴里要么哼着“双凤新声,定情永为好”的小调,要么就掏出玉笛,吹奏《长相思》,声声悲切。她自始至终,都相信南宫允没有骗她,相信他会与她们母子团聚。

况寒臣小小年纪,不得不四处谋生赚取灵石,还要费心劳神照顾他的疯娘。他在市井中摸爬滚打,渐渐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直到半个月后,况寒臣站在街边,亲眼目睹几个家奴将她娘给拖进了南宫家宅。

他们给她灌下跗骨剧毒,一卷草席,扔回草棚。

况寒臣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